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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圈|中国音乐人能靠电音挣钱吗?有人五年赚三百有人开玛莎拉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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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圈|中国音乐人能靠电音挣钱吗?有人五年赚三百有人开玛莎拉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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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op是电音最炸裂的部分,在旋律铺陈之后,一个巧妙的drop能将情绪即刻释放。Anti-General的drop个个不同,作品的每部分都出人意料。
王绎龙是老牌DJ,也是所有参赛选手中最有名和最有钱的。他的百度百科动情地写道:“说到电音绝对不能忽略王绎龙,他是中国开创本土电音的第一批人,王绎龙的电音舞曲给了一代人深深的影响。”
“以前是坐井观天,现在是大家一起坐大坑里抱团观天。”大张伟说。
她心如明镜:“如果我们只去模仿欧美的音乐,一定做不出比他们更好的。”即使尚未找到自己的文化属性,她依然确定“我们要有自己的特色,我们是亚洲人”。
电音落地也可以有另外一种路径,从中国的土地生长出来。同时在中国、韩国、美国发展音乐事业的主理人张艺兴,希望突破语言屏障,同世界分享中国的声音。“原创是生命力,其次就是中文+,语言是能够跟音乐传播是相辅相成的,我希望大家能听懂中国人的音乐。”
定居泉州之前,王绎龙曾在青岛最大最好的“千面Disco”广场当DJ,曾在那里驻唱的歌手还有黄渤。据王绎龙描述,千面可以容纳两三千人,大广场舞池,高台DJ。
电视节目面向大众,竞演类节目则自带发掘人才的功能。《即刻电音》将制作人和电子音乐一同推到观众面前。邱越告诉《贵圈》,已经播出的9期节目向泛音乐用户以及普通的综艺观众——前者是节目组的聚焦核心——尽可能展现电音的魅力。在《即刻电音》舞台上,实验电子、电子舞曲、Disco等各种风格的电子音乐,都完整呈现在观众面前。“不是每个制作人都善于表达,我们要让他们在音乐的创作环境下,表现出人格魅力,这是比较考验导演组功力的。”
Jasmine听过许多国外的电音作品,也着迷于Anti-General的中国风,可就是没听过的蒋亮那种。
电音给了王绎龙自由,财务自由。当年自行车后座的姑娘变成妻子,自行车也换成了玛莎拉蒂。相比独立音乐人蒋亮5年只收到301元的版税,王绎龙一年的版税达7位数。收入反映市场,从一线城市到县城,迪厅、超市、夜店、美发店,有太多地方在放王绎龙的歌。
“大学学什么专业有利于成为DJ?”有人在知乎上提问。高赞回答来自电音乐评人电板鸭:“不管学啥专业,把英语学学好是真事。”此言不虚,大张伟曾两次在微博上询问提高英语的方法;王绎龙翻过厚重的英文词典,也曾交往过懂英文的女友。
Jasmine带笑的眼睛里透出困惑。在她与张艺兴、Anti-general合作的单曲《无人之域》中,一些中国传统音乐元素被运用其中。Jasmine只有23岁,真诚,说话声音软糯:“我在一边听他们用二胡和笛子,我是很羡慕,我不知道新加坡有什么乐器。”
他假装读书。考进英语系,“假装去学校一下,忽悠一下家里面”。蒋亮读了两年大一,之后退学。英语难道需要专业去学?蒋亮说,“每天看电视就可以了。”
成为电音制作人,有些开端是偶然的。比如Anti-General是玩腻了音乐游戏《DJMAX》,齐奕同喜欢迈克尔·杰克逊,又听到混音版《Speed Demon》。又比如王绎龙,在20年前想要打败菲律宾DJ。
划重点:
王绎龙最喜欢的采样是自己的人声,这也是他保持歌曲辨识度的方法之一。“现在有些年轻的制作人,就是做出来自己觉得好听,很有感觉就OK了,不用管别人。”王绎龙说起年轻人的制作人,会用“大学生”、“去美国读书”这样的标签。
3年前,蒋亮搬离阳朔,回到桂林。当地政府划定一片旅游景区,“亚芒村”正在其中。蒋亮拒绝在景区内居住,“所有人都框在那里面了,等于我们就变成景区里面的动物了,好像牛啊马啊。”
他想和人交流,但“别人跟你聊的都是喝酒划拳那种”。蒋亮再次反问,“你懂我的意思吗?就是只能通过网络去找可以跟你聊一些东西的人,或者说你的态度,有人可以找到你。”
中国听众对音乐有“传唱”的需求,需要记住旋律和歌词。企鹅影视天相工作室总经理邱越告诉《贵圈》,“能够制作并且演出电音”是节目组选择制作人的硬性标准。为了普及电音,降低理解难度,他们要求作品中都要加入人声演唱。
作为一个富有的电音制作人,王绎龙每天重复着朝九晚六的生活。他的工作室就在公司,做电音是他最舒适却又最孤独的时刻。如今王绎龙身边的伙伴都是商人,和蒋亮一样,他没有人可以交流音乐,更何况多数制作人,并不涉足土嗨。
“不知道”、“没见过”、“居然有”、“这么多人”、“见网友”……只要听一听他们的用词,就能感受到这是一场多么意外的欢聚。
各界都断言电音将在中国市场爆发。而业内同时共识,中国电音市场亟待解决的根本性问题在于,“过于依赖海外资源,本土IP和明星匮乏,缺乏本土爆款带动市场下沉。”《新音乐产业观察》总结道。电音这一深受全球年轻人喜爱、带有“未来之声”前卫性的音乐形式,应当如何在中国落地生根?
蒋亮的双脚扎在土地里,捕获自然。他不爱在室内做音乐,“我是在外面想音乐,我的音乐类型就是玩采样的音乐”。他的大脑就是合成器,融合各种声音,“可能突然鸡叫了一声,或者拖拉机开过,或者有汽车的喇叭”,这些都会进入蒋亮的构思。“我没有刻意用自然的声音,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这几年都这么做。”蒋亮说。
初赛时,齐奕同和搭档董子龙,以一首古筝、二胡、笛子为主奏音色的《猴子说》俘获人心。在后续比赛中,二人跌跌撞撞,或是电脑烧坏,只能放一个从网络上下载的旧作品;或是坐在待定区,被蒋亮通过drop battle救回来。
他与求新求变的Anti-General仿佛两个极端。《电音之王2018》歌词旋律简单洗脑,3段drop高度相似。主理人大张伟点名这是“土嗨”,紧接着问“土嗨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钟子齐在成都最好的中学度过了六年,又考上上海一所不错的理工大学。
他生于1983年,沈阳人,14岁辍学当DJ。他7岁时父母离异,父亲嗜赌好动粗。读初中时,王绎龙早上带一盒白米去学校锅炉房蒸熟,中午吃别的同学的菜,晚上回家煮泡面。
“乐队不是一个人的,总是会出很多状况,因为人会出很多状况。”B6说,有时因为日程,有时因为理念,总需要妥协。但电子音乐不会,“我可以操纵整个东西。现在想起来就有一点像作曲家了,这些全是你的工具。”
外国货
他假装种地。蒋亮说,在他们那儿,“像我这个年纪,跟别人说我玩音乐就好傻、不正经,别人会笑你的。”他生于1980年,2002年搬去阳朔,找了片农民不要的田地定居,借口种地“欺骗长辈”。
但这并不是全部。在参与《即刻电音》的制作人中,香料乐队的陈陈陈坦言,这几年花了30万左右买各种设备。薛伯特、魏濛、KK张等人曾在英国、美国以及荷兰等国家学习过电音制作。
多数时候,他都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在应试教育的16年中,钟子齐完成了许多不情愿的事。他畏惧语文考试,但认真写作文,尽力回答阅读理解,却仍然屡屡答非所问。“真的,这个过程很痛苦。”他对《贵圈》说。
在《即刻电音》半决赛,Anti-General与昆曲大师张军合作了《长刀大弓》。他采用UK Dubstep为框架,除Subbass之外,所有元素均采用中国传统乐器,“乍一听是传统音乐,但框架是电音的”。张军夸赞Anti-General能迅速捕捉到中国人的情感,作品中不仅有吴越春秋争霸的浩荡,也有来自昆曲演唱者怀旧的悲伤。
“意境,传神。传递意境中的画面感。”Anti-General说。
在参加《即刻电音》前,Anti-General买过的硬件软件,总价不到1万块。这个价格放在1999年B6刚开始接触电音时,只够买一个音源。两年后,虚拟工作室技术普及,硬件不再是不可企及的门槛。“2003年‘水果’出现了,这20年最大的变化,就是软件大爆发。”B6说。
“很高级、很厉害、很高端、很牛×。”薛伯特用了四个“很”形容他初到英国威斯敏斯特大学就读音效制作硕士项目的感受。巨大的地下室中,有着“世界级好”的硬件,有着古老的、经典的硬件,“你不听不对比,是永远不会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声音。”薛伯特说。
落地
好在听音乐不用假装,制作音乐也不用。蒋亮听音乐的年代,正是雷鬼乐变种及振兴的时候,“这个音乐我一直喜欢听,后来我就开始尝试去做。”
“来上海我才发现,大家觉得玩音乐很高级的。我在那边都是好低级的,你懂吗?”“奇怪”是蒋亮口中的高频词,他说自己在家乡是个很奇怪的人。“说自己是做音乐的,就会被调戏,会被人家说‘来,唱个歌儿’,好烦的。”他语气急促又无奈。
《七截阵》自带剧情,层层推进,月黑风高,刀光剑影,归于平静等画面依次在听者脑海铺陈。“很多电音并不适合跳舞,却有着很强的感染力,我对这种神秘的力量非常着迷。”Anti-General说。
Anti-General漂亮地赢下《即刻电音》第一次Drop Battle。
好的电音制作人不仅是出色的录音室音乐家,也需要有蓬勃的现场魅力。蒋亮擅雷鬼乐,强节奏,经他制作的音乐有种特殊的魔力,观众被带动,在情不自禁的摇摆中得到释放。
国内的电子音乐制作人来路基本有三:第一,乐队成员转型;第二,DJ出身;第三,血脉纯正的电音制作人。简单来说,中国电音发展有两种可能:直接落地上,或从地里长出来。
赛程过半,对齐奕同的质疑主要集中在风格单一、编曲简单。他的作品以中速节奏为主,“这个速度下能写出来比快速更好听的旋律,展现出我脑海里幻想的星空。”大张伟说,齐奕同和董子龙跟他小时候一样,真诚地希望通过音乐传递快乐。旋律清扬,唯美欢快,感情真挚,这些帮助他们走到《即刻电音》决赛。
是思绪的自由,也是生活的自由。总之,电音给了钟子齐自由。
蒋亮希望能赚点钱,“想体会一下有钱是什么感觉”。通常,他只在二手交易平台闲鱼买设备,假装自己是学生,同卖家砍价:“大哥,我好想学这个东西,能不能便宜卖给我,我没有钱。”
有个性那叫“六亲不认”,王绎龙说自己是“为人民服务”。
退学后,蒋亮开了一家打口碟店,买了台电脑,用20块一张的上网卡,在Windows 98操作系统中拨号上网,连蒙带猜地翻译国外教程,学习音乐制作。
他喜欢物理,对广义相对论感兴趣,惯于想象那个很大的、遥远却又亲切的宇宙。语文课是用来走神的,钟子齐琢磨着:为何原子结构与恒星系统相似得如此巧妙?“被现实所逼迫,所以在脑子里开了另外一个世界。”
但他心里最想的是回家,回桂林。参加节目让他疲惫到想变成一只鸡,因为鸡可以站着睡觉;或者变成海龟,在海面上翻滚。蒋亮对上海有巨大的不适,他形容自己“在这边真的等于是把手脚砍断了,做音乐需要你习惯的音箱、习惯的工作环境”。他不需要新的环境,“在这边做不了的”。
长出来
被蒋亮救回的那晚,齐奕同在微信对话里说:“唉,真心不想留下来。”他在意质疑,有些不服,心里却别扭:“很多牛×的人离开了,我这种人留在这,我心里咋想。”他皱着眉强调,自己在节目中展现的是最适合节目的作品,而非全部,“我被定位成快乐的那种,其实我也很烦这种定位。”
半年后,钟子齐说服父母,成为职业电子音乐制作人。又过了两年多,在《即刻电音》初赛现场,Anti-General与谢帝合作演出,作品名为《形意》。
破圈
参加《即刻电音》前,新加坡大三学生Jasmine正在瑞典交换学习,也在帮人写歌。即使没有语言隔阂,Jasmine与欧美音乐仍有距离,“感觉和他们歌词写的东西差挺大的,我们在新加坡的生活都是很平和,没必要写那样的歌词。”
2015年整个秋天,钟子齐都在准备申请美国的研究生。每天23:45自习室拉闸断电,他才回到宿舍。在不同的自习室,他常听同一首歌,谢帝的《拽》:
钟子齐是个好名字,与春秋时期一位樵夫名字同音,鼓琴者俞伯牙的知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但现在,《即刻电音》的观众和所有电音爱好者一样,用Anti-General来称呼他。
14岁之前,王绎龙有时去叔叔阿姨家蹭饭借住,要看人脸色。14岁之后,在东北当DJ得看客人喜好,“我要放一首我自己喜欢听的歌,有可能啤酒瓶子就飞上来了。”这习惯浸入血脉,成了王绎龙的生存方式,但在《即刻电音》初赛现场,大张伟指出他的作品中缺少“自己”,缺少“态度”。
Anti-General没兴趣捕获自然声音,他着迷于东方的文字、建筑、书画(他自小学习国画),“当了解西方文化到一定程度后,会以西方人的角度对东方文化感兴趣。”他在作品中融入日本、印度、埃及等异域音乐元素,“在宇宙面前,地球的文化是一体的。”Anti-General说。去年3月,他发布第一首中国风电音《七截阵》,灵感来自电影《东方不败》。
电音,或者说一切艺术形式,都能让人发现更为隐蔽的内心。“怪、凶、暗、悲”,Anti-General高度概括自己的曲风,具有破坏力,是混沌的黑暗气质。但生活中,他是个情绪稳定、性格温和的人,24年的人生平和顺遂,仅有的失控时刻都来自恋爱。
有了钱呢?“我可以做实验音乐,我天天干这种事情。有钱了……可能到时候我就天天把鸡蛋往水里扔,干一点古怪的东西,我想干的事情……”回答这个问题时,蒋亮拖长了尾音。
交朋友是制作人参加节目的最大收获。主理人张艺兴惊喜于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电音制作人:“之前真的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在做电音,还做得这么好。”
“我不可能自己把自己闷死吧。”蒋亮说,参加《即刻电音》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多人一起做音乐,第一次和这么多做音乐的人长时间共同生活。“高兴啊,学了好多。真的学了好多,我觉得我可以做很多新的不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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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一个有想法的人/呆在愚昧的人群中/最好的选择就装聋子。
他想换个电脑,也想换个音箱。具体换成什么,蒋亮没想过,“那肯定得超过1万块,超过1万的东西我都不敢看。”
电音是一种容易上手的音乐形式。初学者不需要懂乐理,甚至不需要会乐器,只要有一台电脑,就能编写出喜欢的音乐。以“电音制作”、“软件”为关键词,通过百度等搜索引擎检索,Anti-General和齐奕同找到了他们的音乐制作软件——水果(FL Studio)。
以Anti-General为名,意为反常规,做点不一样的音乐。他在脑海中打开的新世界,可以借由电子乐去表达,比如那个遥远而亲切的宇宙。“拉伸的音频体现出高维翘曲飞行时空间扭曲的质感。”Anti-General为作品写了一段文字解释,他非常肯定地说,“每次写歌都是关于新世界的幻想”。
主理人尚雯婕说她很感激这个节目,“为能花那么多的资源去宣传电子音乐”。她承认自己在节目中对实验电子的保护是偏执的,“如果主流音乐需要进步的话,独立音乐和实验性音乐必不可少。”
据B6介绍,电音制作在1980年代迅速普及。三家日本公司雅马哈、科音、罗兰井喷式推出便宜又好用的合成器、电钢琴、鼓机等硬件。罗兰推出的鼓机直接推动了当代电子舞曲Techno音乐的诞生。技术普及和价格下降,终于使得电音制作不再遥不可及。
现实生活看起来平淡无奇,Anti-General想在音乐里超越现实。“在自然界采样,我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特别的。除非你经历了火山爆发,然后采(样)了一个火山爆发,那也很特别。”Anti-General说,他喜欢新东西。
过去19年里,蒋亮在生活中得过且过,对音乐要求苛刻。他组过乐队,发过专辑,参加过电音节。网络上关于他的资料少得可怜,只言片语叙述了三个事实:格莱美多届雷鬼乐获奖作品制作人clivechin,曾亲自到阳朔拜访蒋亮;蒋亮曾和几个巴西音乐家合作,在欧洲发行单曲黑胶唱片;2009年蒋亮作为亚洲地区代表,参加在德国举办的世界DUB音乐交流会议,同时与dub matix等著名音乐家同台演出。
电音是齐奕同的梦想,也是他的饭碗。“我家里不富裕,平常靠演出来赚钱。”上大学后,齐奕同再没花过家里的钱,包括交学费。关于未来,他绷紧着圆滚滚的小脸说:“我也会做牛×的音乐。”
蒋亮的音乐悦耳又快乐,有着质朴的民族元素,同时接轨欧美的主流电音。吹叶、芦笙、侗族琵琶,还有采样的鸟鸣,都被融入Dancehall版的《牡丹之歌》。乐评人耳帝形容他“把春晚大联欢般的喜庆,放进牙买加风的舞池节奏里,民族舞卡在dancehall的拍子上,魔性又有趣味”。
王绎龙做了22年DJ,他擅长调动现场气氛。在初赛现场,他以一句“尖叫声在哪里”开场,老套却实用;结束时又摆出转身扶墨镜腿的Ending Pose。台下的制作人一边拍手,一边激动地说:“这是我今天最嗨的一场!嗨死我了简直!”
2013年开始,钟子齐在上海听了大量地下乐队演出,“知道什么东西是好的”。这些经历奠定了他的审美底色。“我觉得每个人天生可能就喜欢某一种音乐。”Anti-General说,“我一听这种忧伤的旋律,很酷、很阴暗的旋律,就觉得舒服,是那种令人愉悦的忧伤。”
村长不种地
20岁的齐奕同参加《即刻电音》,意味着见知名同行、与网友面基,意味着暑假用演出费换一台二手“外星人”电脑,意味着去微博搜自己的名字。
雷鬼的精神就是快乐和自由。
蒋亮是资深网民,曾活跃于My Space和Facebook,前者曾是他上传作品的平台,借此与世界各地的音乐人交流。8年多来,他发了2165条微博——日均0.7条。“网络是我唯一的出口,我在我的城市是没法跟别人交流的。就是我身边的人,你不知道我那种感觉,我在我那边真的是一个特别奇怪的人。”
“千面”于1995年开业,而后十年,困于日渐高涨的房租,场地大、房租高、消费低的迪厅,在中国逐渐被小型Club取代。适合大场地蹦迪的Disco,逐渐被混响较小的House舞曲所取代。
你很难找到比电音更自由的音乐形式,它突破国界,对所有人开放,对所有人友好。腾讯视频和灿星制作花了近一年时间,接触了几乎所有国内电音制作人,邀请他们参与中国首档电子音乐制作人竞演秀《即刻电音》。
第一轮,他即被淘汰。
Anti-General借此描绘大脑中的画面,“有些歌纯粹就是在想象一个不存在的画面”。他是理科生,高中时拿过科技创新大赛省级一等奖,写曲就是另一种科学试验。他惯于用软件或者电子合成器尝试各种声音,“这些试验出来的东西,往往会让我联想到一些画面或者故事情节”。
但他们的成长路径却极为相似:在Youtube扒视频或是海外求学,所有的中国电音制作人,都借由这两种方式学会电音制作。“不看外国的东西根本没得学。”Anti-General说。
对B6和大张伟来说,离开摇滚乐队之后,电音足以让他们一个人成为一支队伍。
现在最想做什么?“挣钱啊!我都不知道音乐版权可以挣钱的,怪我自己太笨。“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贵圈(id:entguiquan)
“他们走一步一个坑,感觉这俩孩子特别的不容易,比毛不易还不容易。”大张伟心疼他们,“这节目,把孩子逼得已经一夜少白头,那个白头发,我每天见都多一绺。”
“洗脑”是王绎龙做歌的核心要素。“我想出一段旋律,想出一段词,如果第二天还能想起来,它一直在我脑子里面转,这个东西绝对洗脑。”他以《电音之王》为例,如果一首歌都在正拍上唱,普通人在就很容易找到节奏。打磨得圆滑而不敢有个性,王绎龙说:“有个性挨打啊。”
文/杨楠 编辑/方奕晗
王绎龙的热门曲目包括《午夜DJ》《电音之王》《DJ万万岁》《摇摆哥》等,在网络上流传甚广的“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正是出自他的歌词。电音在中国的下沉式传播中,王绎龙成为最具大众知名度的代表人物。
好成绩,好大学,赴美读研,留美工作,申请绿卡,钟子齐如此打算。可这一规划在赴美读研的环节戛然而止。“这是天意,得干点别的。”在循规蹈矩的路径上,他尽力了。他早就清楚自己喜欢电音,而非机械工程。他频频在专业课上走神,盘算着编曲;他只申请了美国加州地区的大学,“就觉得加州的音乐氛围最好”。
在泉州惠安县城,王绎龙每天花30块钱在网吧租电脑,翻着字典和文曲星学做混音。很快他就有了remix作品《陪嗨妹》,一个带有粗口,并逐渐在全国酒吧流行的舞曲。
什么是中国风?
什么是电音?往大了说,所有使用电子乐器以及电子音乐技术来制作的音乐,都是电音。它发端于欧美,是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声音系统,超脱现实或者重新编织现实。
Anti-General的才华被更多的人所看到,溢美之词向他涌来,但他说自己“不会有什么变化”。他听过许多令人惊叹的作品,“只有知道自己多弱,才会进步”。
“土嗨虽然土,但是真嗨。”王绎龙说,“在我粉丝心中,我比世界百大第一DJ都厉害。”
三年高中,四年大学,他心想这7年要是能做自己喜欢的,说不准就成了行业顶尖。后来的事情的确如他所料,放弃学业后,钟子齐很快成为国内知名的电子音乐制作人,Trap音乐的代表人物。
蒋亮曾长居阳朔,自命居所为“亚芒村”——“村长”的称呼也因此而来。他自称农业电音,鸡鸣马啸锣鼓喧天都被揉进音乐,那是大自然的drop。被蒋亮混搭过的唢呐声,除了有蹦迪的律动,更有全村男女老少共欢庆的画面感。
在著名电子音乐人、《即刻电音》音乐顾问B6口中,蒋亮是个“例外”。“他能参加我觉得挺了不起的。我蛮喜欢他性格,他无所谓,这个就是玩嘛。”在半决赛中,一位专业评委激动地评价蒋亮与蒋大为合作的《牡丹之歌》,将会是“2019年中国最火的电音歌曲”。
现实世界的很多事情,蒋亮都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办呢,那就假装与它和平相处。
反常规
在《即刻电音》第二次Drop Battle中,蒋亮是赢得更多投票的那个。如果说Anti-General获得的是惊叹,那蒋亮则带起了欢呼。
编曲太简单,旋律也不够好,“你要深层追究它的质量,肯定是不如Anti-General。”齐奕同担忧起来,会不会参加了节目,反而“把我写歌的水平全部否掉,肯定会有人这么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