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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波受访表示很想再演戏: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是家庭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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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波受访表示很想再演戏: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是家庭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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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走廊里,黄海波觉得自己终于成熟了。
时间回到10分钟前,屋子里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中年男子——头发蓬乱,没刮胡子,蓝色的休闲运动衣并没有掩盖住微微隆起的肚子——就这样地走了进来,直到他主动地跟我打了个招呼。
着急
“听说你和我是北电的校友啊,哪届的……”学校生活成为打破沟通障碍的催化剂。黄海波兴奋地说着自己的专业,谈着“斯坦尼”,说着表演系当年的招生。
“唰”的一下,黄海波卡壳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这个小大人。他只知道脸皮一个劲儿地发热,就像有人打了他一个耳光,又有一种想逃离却又不知去哪的尴尬。
“我真的很想再演戏。”
“呃……主要因为我没钱,也没淘换钱的本事……”玩笑中,我突然问他,“那么你怎么愿意接受我这位记者的采访了?”
积德
“其实,我最大的想法是做‘黄每皮’,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些小孩儿根本不认识我。”黄海波说这些孩子只知道城里的叔叔来看他们,给他们送东西,“这对我来说,足够了。”
逐渐地,黄海波才开始和这些孩子有了直接的联系,而让他最有成就感的是今年,这12个孩子里的一个考上了中央民族大学。他的手机里,一直留存着同行者拍他去学生宿舍探望孩子的小视频:夜晚,戴着墨镜的黄海波和孩子随意地聊着。
为了躲清静,他带着妻子去了美国。原本他只想能够冷静地想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否真的迷失了自我,然而医生的话让他顾不上了——
幸亏旁边的一位女记者替他打了圆场:“肯定会回来的,叔叔肯定会记得你们的。”
他顿了一下,挤出六个字:“我真的很着急!”
黄海波的头,低下了。
“我觉得自己现在都不应该是黄海皮,而是‘黄每皮’。我要把自己过去的那些水分全部挤掉,脚踏实地地去做应该做的事情。”黄海波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办公室,以身体发福的代价戒掉了香烟。他帮着同事导演一些片子,给自己定下的原则是:不靠“大牌”,靠剧本。
“耳光”
他再一次地自问自答——
“你是学制片的,怎么干起记者来了?制片人,现在影视市场里最热火的职业。”黄海波说。
“吃瓜群众,纯粹的一名吃瓜群众。”
“我不会放弃这些孩子,一直会到他们有了工作,自己能养活自己。”黄海波说。
北京青年报(记者 满羿) “我现在不是黄海波,我是‘黄海皮’。你知道‘黄海皮’是什么吗?”
害怕
活动正如组织者安排得那样顺利地进行着。最后一天,在一所山区的贫困学校里,在各种发言后,众位明星开始和学生们联欢、聚餐。一位十岁左右的孩子走到黄海波身边,用一种混社会的大人口吻对他说:“我知道你们是明星,你们来就是为了宣传自己的。走了以后就不会再来了,也不会记得我们。”
从那时到现在,在公共视野里,在各种影视作品和综艺节目里,黄海波消失了4年半。“得知你要采访我,我三天没睡好觉。我其实挺怕见记者的,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黄海波说。
那时,黄海波和一众明星到边远地区慰问贫困儿童,“这种活动也很多,大家习以为常,既然有人组织,也是好事儿,帮个忙,大家就都照应着去呗。反正也就是捐款捐物的事儿”。
黄海波带着怀孕的妻子回来了。把孩子生在北京,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跟一些真正的朋友聊起来的时候,朋友们劝他做做公益,换种活法儿。
11月9日,面对北京青年报记者时,黄海波自问自答。这是从2014年5月中旬以后,他第一次正式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
黄海波为自己孩子做的另一件事便是和朋友们去了北京五环以外的一些福利院和农村学校,捐给孩子们一些学习用品。事先,他告诉联系人不要跟对方说自己的名字。到了人家的地方,他也是戴着墨镜,一言不发地跟在大家伙儿的后面,不主动上前。直到有人认出他来,他才会说出自己的名字,随后也不多交谈,悄悄地退出教室。
“给孩子积积德也积积福,老话儿不都这么说吗。”内心深处,黄海波最希望的便是不要因为自己的经历,影响到孩子。
突然地,消停了,黄海波直勾勾地望着对面的我,一言不发。
幸福
“我以前没有什么规划,就是演戏,挑剧本,能演一个我自己认可的角色就可以了。我乐意就成,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但是现在不成了,我又是爹又是儿子,我还有媳妇儿,我得把这个家撑下去。这是我的责任。”黄海波说自己必须要认认真真地工作了,不能活在过去的状态里,不能再逃避。
“这一切咣咣地就给我砸晕了,太快了,真不知道怎么全都赶一块儿了。”黄海波说,“不知道这算不算天意,但是我知道,我得给未出生的孩子做点什么。”
2014年5月的那件事情后,黄海波懵了,一切对于他而言都变得混沌。他自言整个人都稀里糊涂的,什么都想不明白,除了一件事。“我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原来那么‘火’。”黄海波说。
他紧跟着问了一句:“你还会来吗?”
他并没与记者过多地谈及当爹的幸福,尽管每提到儿子的时候,脸上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份甜蜜的笑容。他谈的更多的是自己资助的那12位藏族孩子。“2015年的时候有朋友知道我在做公益的事儿,便动员我资助一些藏族的孩子。”黄海波资助这些孩子上学的费用,只是捐款人依然没有用自己的名字。他总是把钱托付给朋友,由后者替他交给人家,每人一年4000元:从8个人到10个人,从10个人到12个人。
“有了孩子,才会真的咂摸出人家孩子话里的味道。”黄海波说。
黄海波的媳妇儿给他生了个儿子,同时,黄海波的公益也做到了遥远的青海、四川一带。
“你的努力,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让他可能会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这种幸福感是很难获得的。”黄海波说这些孩子里,即便没有考上大学的,也考上了中等学校的护理专业,将来能有一个谋生的技能。
他的又一个转折点是在今年清明节前后,父亲病重,住进了医院的重病监护室。守在病房外,黄海波想了一宿,把这4年来的事情,反反复复地琢磨一遍。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成长。
类似的问题,在“黄海皮”还是黄海波的时候,也被人问及过,问得更狠。
“挤掉我所有以前的水分,所有的。”
“你不怕别人说你是作秀吗”?我插了一句。
蓦地,一切都停滞了。2014年5月,黄海波的一切光环戛然而止。
伴随着幸福,黄海波也感到了压力。
“我媳妇儿怀孕了。”黄海波说,“我要当爹了。”
但明白的同时,那个曾经奔腾的高潮也就离他而去了:春晚、综艺、明星、鲜花、赞美……还有片约。支撑他挺下去的,是在那个时候主动提出结婚的妻子。“我觉得人家在那个时候,还能相信我,跟着我,那是真正的爱情。我觉得我得对得起人家,得对人家负责。”黄海波说。
黄海波看着我——大约一分钟,也许更长,放大了声音说:“因为我现在不再是表演系学生那么简单了。我是儿子,也是父亲,我上有老,下有小。我需要承担一个家庭顶梁柱的责任……”
“当时真想找个地缝儿。”黄海波说。
他对着我,眼睛看着墙,停了许久,猛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更重要的是在内心深处,他也在调整着自己,“我过去会很任性地处理人际关系,处理一些事情,但是现在我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考虑亲人的需要……”
2015年的时候,黄海波参加了致敬抗战老兵的公益行动“一脉·1945”。在近20天的时间里,与主办方一起到河南濮阳、郑州、荥阳、漯河,湖南常德、长沙,江苏常州、金坛,山东淄博等多地探访了近50位抗战老兵。黄海波说那时,他已经开始着手拍摄一些公益短片了。
黄海波没敢正视那位“小大人”,但却把“小大人”的话记到了现在。
明白
自己的孩子要养,资助的孩子要管,偶尔的,黄海波也不得不求助于人,例如有一回就因为临时掰持不开,麻烦朋友先垫上了8000元钱做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