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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回归20年,两位侠女和三位影后的动作文艺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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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回归20年,两位侠女和三位影后的动作文艺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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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时代》拿奖拿到手软却票房爆冷,再拍一部战争背景下的儿女情仇,而且成本比《黄金时代》还高?她苦笑:“(拿到投资)不容易。”
腾讯娱乐专稿(文/李小麦 图/隋希 视频/王栋 编辑/赵恕容)
“谁能对着镜头念这样的诗啊!”许鞍华和何翼平笑成一团,写剧本的人和拍的人都难以想象这一幕会是什么样子,但“反正她一出来,就觉得特别好听”。
事实上,哪止《黄金时代》。尽管许鞍华曾经以《投奔怒海》刷新了香港文艺片的票房纪录,成为影评人眼中“比今日王家卫还红的80年代如日中天的导演”,但从《客途秋恨》《极道追踪》《上海假期》到《天水围的日与夜/夜与雾》,许鞍华早已习惯了“叫好不叫座”和拿着剧本到处求人给钱的境遇。奇怪的是,有时候观众又出乎意料的买账,比如刘德华投了3000万“权当报恩”却意外小赚了一笔的《桃姐》。
事实上,坐在我们面前这两位气质迥异的女士,都是香港影视界著名的“侠女”。不同于很多女性导演着力于刻画小情小爱,许鞍华对战争、社会、人性等“大”题材情有独钟,获金像奖“大满贯”(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的《投奔怒海》讲越战,《天水围的日与夜/夜与雾》讲香港底层平民生活的悲剧,《男人四十》《女人四十》讲当代人的中年危机,就连爱情片《倾城之恋》《半生缘》,也是“大时代中小人物的爱恨情仇”。
两人隔着香港影视圈默默互相欣赏了二三十年,当许鞍华找上门来说自己想要拍“东江纵队”的故事时,何翼平毫不犹豫地接过了编剧的任务,这就是《明月几时有》。
然而,再剪再剪,《明月几时有》也还是有2小时10分钟。这在许鞍华能“妥协”的范围之内,对这个结果,她连说两遍“我满意我满意”。但观众这回会不会买账?谁也不敢说。但两位“侠女”互相给对方打气:“我相信有良知的人会感动的。”
许鞍华说:“古人说舍生取义,你觉得不符合现代了,但我觉得这才是人性中最高贵的东西。”何翼平立即表示认同:“我想人是应该有这点精神的,如果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就为自己吃喝玩乐,那真的是……我想不会的,只要人的良心没有泯灭,那么他就会被正义所感动。”
但两人都不想煽情,不喜欢空洞的华丽叙事,于是又回到她们擅长的“从小人物的角度去写大历史”:“大营救”成了故事的引子,“茅盾”“邹韬奋”们出场不到20分钟,因“大营救”事件加入“东江纵队”的普通人才是主角:兔子都不舍得杀却要去杀敌的语文老师(周迅),会写诗热爱美食穿颜色清雅的三件套西装的翩翩公子成了卧底(霍建华),一边点头哈腰讲笑话一边掏枪干掉日本人的游击队长(彭于晏),与日本女孩结成闺蜜却在热闹的舞会上传递情报的富家小姐(春夏)……
本来许鞍华想拍一个“比较纯粹的艺术电影”,“但是,有点太长”——《黄金时代》就是因为近三个小时的片长吓退了一些观众和院线的排片经理。过去她任性,“觉得故事吸引我就拍了,以为主观和灵感是好的”,现在慢慢开始“考虑那个客观的市场了——比如有两个故事你都想拍,一个是讲神经病的,一个是讲爱情的,可是现在这个市场,想看神经病的一定少,想看爱情片的一定多,如果你两个都喜欢,先拍那个卖座的。”
片方为电影打出了“香港回归20周年献礼”“动作文艺片”的旗号,许鞍华却撇撇嘴:“那都是为了宣传。”她承认,彭于晏的搞笑和腿脚功夫尽管从某种角度来说贴合人物原型的个性,但也不乏“文艺和商业平衡”的考虑。
许鞍华留着万年不变的短发,穿着宽宽松松的大袍子,脚踩一双灰突突的匡威,一派潇洒;何翼平则一身精致黑色套装搭配法国买的蓝色丝巾,优雅卷发,施淡妆,一派温婉。但两人一开口,却是同一番气象——
但另一边,“侠女”也重情。“她的题材把握得很大气,但她又特别细腻,非常细腻。”何翼平说许鞍华。大段大段青山绿水的空镜,周迅和霍建华的生离死别只有一句淡淡的“怕他们看见,我就不抱你了”,春夏的死是“砰——”的一声枪响,人倒地,立刻切换到下一个场景。“不要那么壮烈,不要所有人一出来就是一副准备牺牲的样子,牺牲得理所当然、若无其事,我觉得是更感人的。”
何翼平呢?话剧编剧出身,写过《天下第一楼》这样轰轰烈烈的年代戏,后来南下香港,一边写话剧一边写影视剧,最著名的作品是徐克的《新龙门客栈》,最新作品是姜文的《侠隐》。
“东江纵队”是香港历史上著名的抗日游击队,曾在日军占领香港时秘密护送茅盾、邹韬奋、何香凝、柳亚子等700多位文人回大陆,称为“大营救”,“没有他们,中国的文学史将要重写”,何翼平如是说“完全像一个武侠小说里的侠义故事”,许鞍华越琢磨这段历史越感动,“好多人,不管年纪身份,不计较后果,义无反顾地去帮人家忙,不求任何回报,最后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周迅、春夏等三位影后的加盟,为这份细腻平添秋色。那句“怕他们看见,我就不抱你了”就是周迅的创作。第一场戏,第一条,“上来就无懈可击,我都不知道怎么能再好一点”。最惊人的是她读茅盾的文章:不知到什么地方去过一次的风,忽然又回来了;这回是打着鼓似的:勃仑仑,勃仑仑!不,不单是风,有雷!风挟着雷声!海又动荡,波浪跳起来,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