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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圈》:你现在的团队有多少人?日常在什么场合表演?
李宏烨:这句话其实是我们先说的,但是被剪去了,郭德纲老师肯定这个说法,才重复了“咱们不是一个行业”。我们在前面说了“我们不是一个相声,不是一个行业,我不抢你饭碗。”但是第二现场没反应,郭老师重复了这么一句,反而引起了大家喝倒彩,这很神奇,现场是这么回事。
然后我说说现场的情况,我们有一个包袱是连续抛博士梗的包袱,说天上月亮好美啊,我的说法是这个太阳光在月球表面慢反射回来在经过人的头骨成像之后在视网膜上的倒影好美。这个包袱在现场笑了13秒。
《贵圈》:为什么会出现怼郭德纲这一幕?
13秒什么概念?我没有听完全部的节目,有一些我是跳过的,大部分听了,在我听的节目中,能笑到13秒的包袱全场最多5个。所以,这样的包袱都直接删掉,你可以看出这个意图。
最关键一点,如果你已经知道的创作的规律,就可以选择我写什么,而不是说有什么好笑的才写。所以我们会选择写正能量的东西取代三俗。比如说我们前一段时间写了一个相声叫《适者生存》,这个相声讲的是进化论以及从进化论提到人们对手机的依赖,最后讲到了环境对野生动物的保护。我们还说了一个跟诗词有关的相声叫《蜀道难》,这个相声在诗词圈里面已经传开了。还曾经写过一段相声叫《智能制造》,这个相声讲的是智能制造这个东西,其实是讽刺了这个理念,也在智能制造圈传开了,总之我们通过这种方式写的相声目的性更强一点,想说点什么就说点什么。
《贵圈》:你在节目里说了创业,如果演得这么少,团队要怎么生存,未来怎么发展?
我认为脱口秀跟相声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捧哏,没有捧哏有好处有坏处,从好处上说,一个人比较容易成名,也比较自由,成本低。两个人就要精心设计、配合、排练,但是两个人就更好笑,但是很难留名,其他区别不大。
Part3 平均7秒一次笑声的公式
李宏烨必然不认同普通观众无法欣赏他作品的说法,他认为任何从业者都不能小看观众的审美。
我们的东西不是从脱口秀学来的,我们相当于让相声这门艺术在上海交大重新发源了一次。在我2003年进相声协会的时候,协会也是刚成立,学校在上海,又是理工科,相声没人听的。但我们说他们平时学习中遇到的事,比如女生少、餐厅难吃,说这些东西,就把他们给吸引过来了,一开始写幽默是很难的一件事情,我觉得这么干是不行的,我后来在干的事情,跟当年图灵在二战时期做密码是一样的,他们在破解德国的密码的时候,我想的是怎么能做出一台机器能够把每一种电报都破解了。
节目中,郭德纲说,衡量相声是否成功的标准是商演,李宏烨说他记住了这句话:“我定了一个期限是六年,六年之内我会有一天在上海一个5000人的场地,800一张票我要卖出去,我要做到爆满。”李宏烨说,这是他在节目中说“等着瞧”的原因。
我之前跟导演申请说我们能不能4分半,因为4分钟有一点短,所以我们的演出是4分半钟,剪到节目里一共是两分半,有两分钟是被剪掉的,被剪掉的内容里面至少有三个比较大的包袱。
所以我们一直都是按这个逻辑来做的。我们的节目效果,在现场看应该能排进所有人里面前10名,这是比较保守的,不是最好的但也是前10名。为什么我们的节目呈现出来让人不能理解的状态,可能节目时长确实有限,我们怼郭德纲那一段比较精彩,所以他们留得比较多。
李宏烨的“怒气”为他在节目中的第二现场和网络评论中带来了大量嘘声,他对传统的蔑视、言语中对前辈的不敬,成了他最大的罪状,加上最终自己的表演效果并不好,更让他被迅速定义成一个眼高手低的“民科”,而郭德纲回怼的话语,则反而刷到了一大波怒赞。
《贵圈》:你有推崇的老相声名家吗?
Part1 起到“笑”果的包袱都被剪掉了
“有的东西一通电东西就动了,所以叫电动机,说白了就是冰箱。电动机和自动化是反义词,为什么是反义词,因为你把电动机的电拔了,里面的东西就自动化(融化)了。”这个包袱是专门为这个定制的,你可以想象现场观众的效果。
Part2 知识分子已经不听相声了 这是个问题
《诗歌与爱情》这个作品我很喜欢,侯耀文、侯耀华的相声,也喜欢牛群和冯巩,喜欢赵丽蓉《英雄母亲的一天》,谁跟我说那不是相声我都不会同意的。
《贵圈》:你像是以一个颠覆者的姿态进入这个行业的,郭德纲最初也是,他的姿态是恢复最初的相声传统。
那时候,他们为了这些作品筹备一整年或者大半年,最后带给人的笑声是一整年的,我觉得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相声。交大相声最早所有的相声都是在1800人场地演出的,最初成立的前六年是不在任何小场演出的,我们心目中的殿堂就是大型晚会。我们在前年开始办新语相声自己的春晚,我觉得这是符合我们相声定位的,喜欢春晚相声的那些人可能会喜欢我们。
我的感觉就是,如果相声界的权威这样说,那相声就完了,所以非常生气,至于冲动,该道歉道歉。郭老师在我们上台之前的一个节目专门说了,台上无大小,台下是朋友。所以节目最后我也跟他说了,我说郭老师您说台上无大小,我们还能做朋友是吧,他也说是啊,寒暄了几句才走,其实整个氛围还是可以的。
李宏烨:这个我在现场说了,我说郭老师我是不喜欢听您的相声,可是春晚相声到现在搞得大家都不喜欢,这个也说不过去。所以我要为春晚相声继续努力。而且我对另外一家媒体说,我希望的不是登上春晚舞台,我希望的是未来20年连续登上春晚舞台,不是说我个人,而是这种风格的相声。因为中国人的文化水平在提高,我们做的是文化人的相声,但并不排斥大众审美,我们团队也有很多人学历很低,但都有自己的文化需求,也听得懂我们的笑点,所以我们的内容并不以人群区分,我们是想让观众的脑子动起来,这是我们的理念。
《贵圈》:你觉得这套理论现在成熟了吗?
李宏烨:对,我们的相声都是为现场观众准备的,如果现场观众是学生,我们就会讲学生的东西,如果现场是老太婆我们就讲老太婆的东西。
郭德纲老师那句话倒是在我心中印象深刻,“你那套啊,在这个舞台上行不通。”另外他拒绝我们还有一个理由,他认为要商演,说得非常具体,“如果你能在上海市内找一个5000人的场地卖800块钱一张票能够爆满,那就说明你成功了。”这句话我会记着的,我会争取努力到那一天,我定了一个期限是六年,六年之内我会有一天在上海一个5000人的场地,800一张票我要卖出去,我要做到爆满,那时候我会真诚的跟郭德纲老师说一句,你真是我的老师,谢谢。
而郭德纲在他的名段《论相声五十年之现状》中的观点截然不同:“相声必须具有教育意义,要由相声来宣传什么——这是大错而特错,这是灭绝人性的说法。”在郭德纲看来,这社会缺钱的、缺车的、缺房的、缺德的缺什么都有,他给不了这些个,但能保证走近剧场的观众忘掉这些烦恼,高高兴兴、快快乐乐。
评论里有人说我们甩“博士梗”,这是节目组让我们必须要在这个段子中出现的,希望我们展示出“博士夫妻”、“公式相声”以及我们对相声的思考,就是在节目最后说的那些话。我一开始是反对的,我说我们不要说博士,我们就直接说一个相声,保证好笑。但他们的意思是你要体现你们不一样的地方。那我们怎么体现?就是一些大家一听就觉得没意思的东西,我让现场观众笑起来,这是体现我们公式的作用,我就是这么做的。
有一位记者跟我说,你们这个团队最大的优点就是尊重观众的智商。所以我觉得这话特别有用,后来我就更加坚定了这一点,我们不要挑选观众的智商,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懂呢?人们过来,是听你说的东西有什么文学价值,不是过来听你瞎白话的,他想听你能说出什么道理,我觉得这才是人们过来听我相声的目的。
为什么我们要怼郭德纲呢?我们是真的生气了。在我们这46个选手当中,说得好的很多,爆笑的很多,都没晋级,晋级的基本上都是穿个大褂说一个老段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说“一次都没笑”这句话特别重要,节目播出时被他们总导演删掉了,但在节目播出之前放的预告片里面有,我说:郭老师我也问问您,您一个师叔加一个徒弟搭档,(观众)一次都没笑,你怎么让他过的?这到底什么标准?不以笑为标准。相声这个东西,(观众)一次都没笑怎么能过呢?
李宏烨:说实话我是想(颠覆)的,但这次参加节目之后我有一点变化了。我不希望我们的相声起来之后打压别的相声,我的想法是百花齐放。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相声,现在不是提倡消费升级嘛,再也不会有人人都喜欢的东西了。
“我应该跟你讲点笑话的,最近这段时间太疲惫了,不然我能状态好一点儿。”
李宏烨:你自己看吧,这不很明显吗。《学长》2014年演的时候,149分钟有913次笑声,我觉得这应该是中国想生活历史上的一个记录了。比如说《石器时代》,一共笑了61次,平均7点几秒笑一次。我们在南京大学演过一次《锄禾日当午》,这算是客场观众,笑了125次,你说我们的公式有没有作用?
说实话,如果早知道节目是这样我肯定不参加,当时导演跟我们说,节目找了各种各样的人,一块儿来比评看相声能不能有新的玩法,结果他这倒好,只要有一点点新的玩法,哪怕老的不符合他风格的玩法,一棒子打死。
李宏烨:有。我们交大相声的有自己的父母,父亲是马志明版的《大保镖》,母亲是姜昆的《虎口遐想》,这是我们交大相声这么多年发展的两个鼻祖。这两个东西分别提供了我们交大相声两个特点,马志明《大保镖》提供的是逻辑搞笑,姜昆的《虎口遐想》主要是节奏非常明快。这两点是我们的基础,还有隐藏的第三个基础叫做不低俗,正能量。这三条就是我们的基础。
李宏烨:我在第一次参加电视节目的跟周立波有一个对话,当时节目导演跟我说,你不要做那种阳春白雪的东西,中国大部分人是农村人,13亿人有10亿人农村人,他们不会喜欢你的东西的,你得去迎合他们。我觉得他太低估中国农村人的水平了。他们可以钱少,但是他们文化不差的,中国人的文化水平正在逐步提升中。
知乎中,“如何评价《相声有新人》博士夫妻怒怼郭德纲?”一问中,同样出身上海交大相声协会的脱口秀演员史炎的回答获得了1.1K赞同,对于李宏烨其人的评价,他认为“李宏烨有一点走上’民科’的路线。史炎将民科的特点归纳为:认为官方是错的,只有自己是对的,拒绝承认既有的专业规范,拒绝专业的基本训练,拒绝同行评议,拒绝专业领域的批评。援引百度百科中的解释,民科往往“希望一句解决某个重大的科学问题,试图推翻某个著名的科学理论,或者致力于建立某种庞大的理论体系。”
有段时间知识分子已经不想听相声了,他们觉得相声太低级。有一句话很多人跟我说过,你为相声这点破事着什么急啊?你看,都成破事了,而且不在少数,相声成了破事,是因为很多人对这门艺术失去了信心,我希望他们看到我的相声能把信心找回来。
《贵圈》:这种业务模式推广开了吗?
在郭德纲老师第一轮录制的最后一个节目,有几个人要PK一下,郭老师就说你们说一下传统相声吧,一共4组,前3组都说了,最后那组说我们不会,那就说一个原创吧,然后两个人现场说了一个原创的子母哏,特别精彩,是到现在为止我认为第一轮最精彩的节目。然后郭老师说,因为你们不会传统段子所以淘汰了。
《贵圈》:晚会相声的问题是什么?
我怼《太平歌词》不是因为我觉得《太平歌词》不好,是因为我们第一天18组选手有8组晋级的,基本上是会唱《太平歌词》的人,另外10组都不会。我不确保是这样,但简单算了算就是这样。甚至有选手在调侃,说这不叫《相声有新人》,叫《太平歌词有新人》。
相声不是只有一种方式,相声还有一种方式是让千家万户都能记得这个时代发生的故事,能产生思想,当然前提是笑,我们前提做到了才这么说,要是没笑能这么说吗?我们是看春晚相声长大的,这种模式在我们心目中才是相声。不光我们,八九十年代的春晚影响了一代人中国有一两亿人都是这么想的。
李宏烨:关于表演这个事得分两方面,从自身条件来说,我确实不行,很多人问我,你能说相声吗?我以前觉得不能,说实话。我舌头没舌尖,口齿能力、脸部肌肉确实差一些,显然不是一个说相声的好坯子,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比如说,他们在想今年我们要办一届晚会了,要写一个相声,今年有什么好玩的事,这个好玩的事怎么写成包袱?我想的是怎么样出一套理论,不管有什么好玩的事,或者不好玩的事,都可以变成包袱,用我这套理论上立马就能变出来。这事我研究了10年。
没因为自己创作的相声走红,反倒是通过在节目《相声有新人》中一段怒怼郭德纲的视频获得关注,李宏烨觉得这有些遗憾,但结果是好的。毕竟有人通过这件事关注到了他和他创办的新语相声,甚至会因此去网上翻找他以前的作品来看。李宏烨期待着更多的关注。上海交大工科博士毕业三年,放弃本行全职从事相声的创作和表演,相声之于他和妻子郑钰,已经是一份事业,而不再仅仅只是爱好。
《贵圈》:你担心你的相声存在圈层壁垒吗?
所以我们俩确实很生气,觉得肯定会被淘汰了,上台前我老婆说咱们要视死如归,这是原话,当时约好了,如果能现场说爆,就直接提出来一些问题,如果说不爆就不提了,最后说爆了所以就提了,但是他把我剪成一个很闷的状态,然后再看我的表现就显得我很冲动。冲动肯定是有的,但是主要是义愤填膺。
《贵圈》:关于你们的表演有很大的争议,知乎中有观众提到你们的表现力不佳,肢体、表情的状态还显生涩,另外,语言节奏上有些机械,反倒在和郭德纲对话时的语言节奏更像是相声,你怎么评价?
《贵圈》:节目中的那段表演为什么不好笑。
李宏烨:不算特别开,都是口碑相传。我之所以上节目就是这个目的,让更多人知道我们,有机会多接这种订单,这是我们的商业模式。比如三菱电机定过我们两次,其中有一次是在全国自动化大赛的决赛的颁奖典礼上,那段相声叫《自动学家》,里面一个包袱是这么写的: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们整个团队的表演都比较稚嫩,但这个东西是有先入为主的存在。他们为什么觉得我们演得不专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他们觉得有专业的人。可专业的人,他们演的东西好笑吗?真的搞笑大家了吗?在我看来其实没怎么搞笑大家。
传统相声说的大部分是老段子,老段子大家都听过了怎么会发自内心的笑呢?网络笑话抖了很多,实际上遇到一些逻辑搞笑的、复杂的,传统相声演员往往都是硬套一些表演套路去做,而我们是理论分析,做了模拟,我们是把观众的笑当做一个工程来处理,看上去机械一些,但是实际上它的目的是让观众笑起来,这一点即便是我们很年轻的演员,可能已经抖了两百个新的包袱了,但很多传统相声演员,即便说了十年相声,也只抖过十几个新包袱。从能把观众逗笑来说,我们的表演是有独到的优势的,有很多新型的包袱。
李宏烨和郭德纲都是天津人,后者苦孩子出身,出身传统相声的师承体系,前者父亲是天津大学的老师,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自我塑造了一套体系,李宏烨称之为“公式相声”。他们对待这门喜剧艺术的理念也截然不同。参加《开门大吉》节目时,李宏烨对主持人尼格买提说:“相声不光是为了笑而笑,一定要传播思想。”
李宏烨的作品能够符合大众的喜剧审美吗?在等待采访期间,记者打开视频网站搜索“李宏烨”,随机点开了他早期的作品《学友所长》,结果颠覆了通过节目带来的印象。其中没有抄袭网络段子,没有低俗笑话,一些包袱和逻辑与黄西在美国记者年会中表演的脱口秀有着类似的高级感,现场效果不错,李宏烨不像一些评论所说的那么不堪。
另外还有需要澄清的一点,我老婆我们俩是逗哏、捧哏关系,我老婆立论,我来负责搞笑,我们俩在讲话的时候是有分工的,我老婆一句话都没留(与郭德纲对话)这算怎么回事?这太过分了,弄得我老婆跟哑巴似的。
李宏烨:我们演出不多。写出一场演一场,我们很多相声就只演了一遍,这就够了,现场大家笑了,然后放网上给大家看了,我们是这么一种模式,演的次数很少,大部分时间在写相声。
李宏烨认,为节目效果不佳命题是框架以及后期剪辑的影响,他原本只是想说一段好笑的相声,但节目组坚持要体现“夫妻、博士”的主题。李宏烨认为他的作品在现场获得了很好的效果,但呈现在电视节目中并不完善,至少有三处抖大包袱的部分被减掉了,李宏烨不清楚节目组如此剪辑的逻辑和目的是什么。
《贵圈》:这类笑点可能真的需要与场景紧密联系才能让人笑出来。
我们做过一个宣传片,专讲电信诈骗的,叫《反诈骗连萌》,这个片子外地很多中小学都在放了。还有一种情况,比如一个严肃活动,邀请很多人参加,作为一个公务活动,很烦、很枯燥,大家要玩手机才撑的下去,如果你在这个活动中加入一个相声,就会让体验好很多,但如果与主题毫不相关,就把活动搅合了,所以就要定制一个就讲主题的相声,组织者就会给你买单,我们的主要业务是这种。
和李宏烨通话时已经过了零点,他深夜开车到家,先用微信语音打过来,但可能因为网络状态不佳出现了回声,他觉得必须改成电话通话,“职业问题,我说话需要听到你的反应,这样(回声)影响我的状态。”
李宏烨:定制相声。我们现在的模式基本上自负盈亏,就是工资比较低,我们主要做的业务是,某个地方本来没有相声,有了我们就有了相声。所以我们叫“新语相声”,打造一门新语言。比如我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我把它翻译成英语,可以说是“the thing”,我也可以把它翻译成相声,为什么要翻译成相声?比如说你想宣传一个产品,一个理念,你这么说人家听吗?不听。但是如果你把它变成一段相声,大家笑完之后就接受了。
腾讯娱乐专稿(文/邵登 编辑/许云泽)
《贵圈》:采访前我看了你之前的一些作品,有些逻辑的处理、笑点的铺陈有脱口秀的影子。
李宏烨:你问我有没有借鉴他们是吗?没有。我在做的事情不是借鉴他们,我没有崇洋媚外,我们做的是相声不是脱口秀,当然我的相声定义可能跟脱口秀相对接近一点。
划重点:
但是后来晚会相声的发展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也就没落了,接着茶馆相声就起来了。但是我想说一句,有讨厌传统相声的,也有讨厌我们这种相声的,我们首先得承认这是两种相声,但他们并不是讨厌这种形式,而是讨厌作品,你作品足够好了他们一定会喜欢。郭老师说茶馆是圣地,可是我觉得茶馆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要去晚会,我们要去大礼堂,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体验也不一样。
所以这次上节目,我专门咨询过导演,我说你们现场观众到底是找大妈过来,还是找大学生过来?他说他们会找一些颜值比较高的大学生,我估计女的多。所以我节目的笑点完全按照女大学生来准备的,我很清楚郭德纲老师和后面的选手是不会笑的,我早就知道。我的目的是让现场观众笑,让他们汗颜,我也做到了。所以要不然我怼什么怼,我有什么实力可怼啊。
李宏烨:我告诉你一下为什么是这样的,首先节目组的安排是每组说4分钟,但其实大部分组合都说了很长,我对时间很有概念,我知道他们大部分人都说了8分钟,还有的说12分钟了,基本上都超了6分钟,说是4分钟,没人准时。
李宏烨承认,在节目中怼郭德纲,自己的确带着怒气,并且在上台之前就有些火大。因为节目淘汰和晋级的标准让他看不懂。有一个他觉得是全场效果最佳的相声,因为演员不会传统相声基本功遭到淘汰,反倒是那些没点响一个包袱的,只因为会唱太平歌词获得了晋级。“什么时候相声不以好笑为标准了?”
我有一个想法,也做了实验的,在表演中,比如欲擒故纵这种搞笑的工作机理怎么拿捏得准,其实就是让他连续的现场在观众都没听过的情况下说一百个欲擒故纵的包袱试一试,这在传统相声里面不可能做到,大家都觉得这样练不好怎么抖包袱,所以他们需要牺牲大量的创作,去练习怎么把包袱抖起来。所谓的说学逗唱,有很多人基本功做得不错,唯独抖包袱抖得不好。抖包袱必须得结合新的创作和观众,反复地试验,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的演员,抖包袱的能力肯定比普通的相声演员要强,但在表现力上确实不行。
这份怒气也延续到了采访中,甚至让人明显感受到他本身就是一个脾气很大或主观意识强烈的人,他会在情绪激动时对记者的观点进行预判,在记者一开口时便给予否定、引导话题朝向自己的方向。当然,如果是一个温和的人,他也肯定不会和郭德纲呛起来。但李宏烨也澄清说,节目之后,他向郭德纲确认了双方的态度,“台上无大小”,最终的气氛还是和谐的。
李宏烨:节目组希望我们代表新相声跟相声精英进行探讨,告诉我们郭德纲老师说了,他绝对不会有芥蒂,谁的实力强谁就能上,我自己理解的就是谁能逗笑观众谁就能上。
至于李宏烨的作品和他“公式相声”的理论,史炎的看法是“研究对象多为交大在校生,样本小且单一”、“很难契合普通观众的喜剧审美”。
《贵圈》:郭德纲说和你们不是一个行业,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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