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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观,到桃乐丝结束,中国乐迷的一段另类青春,从小红莓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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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8-01-17   浏览786
发布人:青岛东软载波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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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就是爱尔兰人的特点,这是一个天生有着浓重乡愁和民族主义情结的民族。我常常觉得,爱尔兰人就像我们中国人一样,不论走到哪里,不论国籍改没改,爱尔兰人和中国人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还是会说我是爱尔兰人、我是中国人,哪怕故国再糟糕,我们还是爱着这个国家。就像乔伊斯那个短篇《伊芙琳》里写的,20世纪初,伊芙琳要离开贫困的爱尔兰去美国,但就在要登船的那一刻,她退缩了,她决定留下来。这种故事后来的爱尔兰作家还在继续书写,比如这些年在中国读者心中备受喜欢的另一位爱尔兰作家托宾的《布鲁克林》写的也是这样的故事,在经历了布鲁克林和爱尔兰小镇的撕扯之后,女主人公最终还是选择回到爱尔兰。

去年,高晓松在小红莓的故乡利默里克采访了她们,高晓松问他们,如果把爱尔兰比作动物,会是哪种动物。桃乐丝的回答是熊,因为她觉得爱尔兰人民的性格很像熊:我就在自己的地儿待着。桃乐丝在说爱尔兰人,也在说她自己。如今她在异国他乡去世,相信她若泉下有知,也会希望自己身后葬于那个生她养她的爱尔兰小镇吧。

1月15日,小红莓主唱桃乐丝·奥·瑞沃丹于伦敦突然去世,宣传人员暂时不对外公布死因。看到一位同事在群里说,她大学时代在印度时听小红莓,被加拿大同学嘲笑说,你怎么还听小红莓,太过时了。这位加拿大人说的是大实话,因为就在我们开始听小红莓的歌的时候,这个名字在西方乐迷那里,已经被定义成一支90年代的乐队了。

在不同的层面,小红莓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都像一个中转站。首先,这是今天多数对西方另类音乐、另类摇滚如数家珍的中国新生代乐迷接触到的第一批西方乐队,因为小红莓(当然与他们同时进入中国人视野的还有比约克、极地双子星等),很多小镇青年才知道,原来西方流行音乐除了奥斯卡金曲,除了披头士、猫王、麦当娜、迈克尔杰克逊,还有一种叫另类音乐的东西,还有所谓的indie,trip-hop等等复杂的音乐类型。仿佛从小红莓们开始,我们真正告别了只听港乐和台湾成人抒情芭乐的阶段。

而仅就我个人而言,对于小红莓这样一支爱尔兰乐队来说,我们除了应该知道他们是与恩雅、U2齐名的爱尔兰国宝音乐家,以至于主唱去世,爱尔兰总统都要发文哀悼,我们也该看到他们身上的民族主义色彩,或换个说法,他们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爱尔兰性”。如果我们去看这支乐队的生活就很有意味,他们大部分时候都生活在成长的利默里克,而没有选择居住在纽约、伦敦这样的国际都市。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因为家人和老朋友还留在故乡,在那个地方没有把他们当成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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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等我们慢慢长大,从文艺青年再自嘲地变成文艺中年,我们渐渐知道,小红莓的音乐里不止有这种被我们这代人读解为(尽管很可能是误读)文艺腔的一面,他们有他们的复杂性,譬如反战,他们的名曲Zombie讲的就是被英军杀害的爱尔兰儿童。今天,当桃乐丝去世,朋友圈里除了分享Dying in the sun悼念的朋友以外,还有很多朋友分享了他们没那么知名的歌曲,譬如Aniaml Instinct,譬如You and Me,这些歌曲都已经溢出了我们当年的情感结构。就如同即将人到中年的我们没有必要去嘲笑青春期的青涩一样,今天听遍全世界另类音乐以至于对于小红莓已经不感冒甚至觉得他们过时了一样,对于这个引领过我们的乐队,我们都得心存感激。

桃乐丝去世,很多媒体讣闻在谈到小红莓时,都会提到王菲。关于王菲和小红莓的关系,今天我们都知道了,王菲当年的《梦中人》是翻唱自小红莓的Dreams,而且如果硬要吹毛求疵地说,尽管《梦中人》家喻户晓,但这很可能不是一个足够成功的翻唱,因为更多像是在模仿,从发声、咬字到唱腔的全面模仿。但小红莓和王菲似乎有某种同质性,就是如果我们在国内歌手中找出一个带领我们和国际的聆听经验接轨的歌手,那就是王菲。和小红莓一样,王菲也扮演了这样一个中转站的角色。

腾讯娱乐专稿(文/沈河西)

而小红莓之于我们这一代中国乐迷(大致是80后和90后)的另一重意义,就是他们的音乐捕捉到了我们的情感结构,这种捕获主要是通过那首Dying in the sun完成的。这是小红莓在中国最为人熟知的经典,几乎被等同于小红莓本身,以至于韩日世界杯期间,中央台都以这首歌作为球队淘汰时的背景音乐。回想起来,我们在听这首歌的时候,是在听什么?大概是听一种氛围,一种情绪,一种姿态。就像这首歌的标题和歌中反复出现的那句Dying in the sun所暗示的,我们在审美和想象的层面,着迷的是这种在阳光下死去的姿态,在我们鸡飞狗跳的青春期,文艺青年被三毛被安妮宝贝被萨冈催熟的荷尔蒙无处发泄,就总幻想着要在最美好的岁月里骤然离世。我们也迷醉于三岛由纪夫式的自戕,我们相信塞林格名言的前半句“为了某种高尚的事业英勇地死去”。在最初的年纪里,谈起生死,我们都是举重若轻的口吻。生生死死,那些让人窒息的痛苦,仿佛都不过云淡风轻。这种对于生死的淡然,固然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另一个变种,但却似乎是我们这一代人青春期里特有的感情结构,特有的抒情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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